两个叔叔一家老小人数众多,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接济哥哥留下的这两个孩子,羌兴远已经十五岁了,在理智上能够理解叔叔们的难处,内心却总会升起一股无法忍受的怨愤和委屈,明明阿爹在世时,二叔三叔遇到困难,阿爹总会毫不犹豫的搭把手的,现在他们却……
一想到阿爹,羌兴远忍不住两眼泛红,鼻头一酸,眼泪差点又掉下来,他不能哭,他还要照顾妹妹呢。
“羌兴远,你怎么了?”羌翡清理出一片空地,搭完帐篷,让羌子悠待在一边帮忙摘菜,扭头就见羌兴远架好柴火,坐在石头上,显得格外低落,脸藏在略有几分凌乱的头发之下,看不清神色。
“没,没事。”羌兴远侧过头,急忙抹掉眼泪,吸了吸鼻子,隐藏住眸中哀意,强作振作。
羌翡叹了口气,拍了拍羌兴远的肩膀,羌兴远脸上飞速掠过几分不自在。
羌翡着实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羌兴远,抿了抿唇,“努力坚强起来吧,未来的路还很长,而且,你也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。”
羌兴远默然片刻,望了乖巧蹲在帐篷边面无愁色摘菜的羌子悠一眼,又把视线投向羌翡,诚挚道:“谢谢你,羌翡,我会的。”
昨天在山路上,羌兴远独自背着沉重的行李,一步步的艰难行走,还要不时留意羌子悠的状况,但人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,山路泥泞湿滑,风雨过后,地上堆满了厚厚一层落叶,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断裂的树藤,一不留神,羌子悠脚下一绊,整个人向前扑倒下去,前面可是结结实实一块有棱角的石头,羌兴远心中大惊,无奈左右手满满当当挂满了东西,根本来不及进行施救。
千钧一发之际,羌翡拎住羌子悠的后领,用力一扯,将她带了过来,避免了一场惨剧发生,羌兴远面上惊魂未定,直到羌子悠朝他叫了一声,“哥哥。”羌兴远才醒过神来,失而复得的情绪让他又哭又笑,满心惊惧化作被幸运之神眷顾的喜悦,“子悠。”
待情绪平缓下来,羌兴远去看救了他妹妹的姑娘,姑娘十二三岁年纪,眉清目秀,简简单单的打扮,灰扑扑的布料,裤脚上还沾了不少泥土,浑身上下唯一亮点可能就是右耳边缀着一颗红色流苏的耳环,咦,为什么只有一只?
羌兴远觉得有点奇怪,又想可能是掉了。
同一个村的,他自然知道眼前姑娘是谁,只不过他跟羌翡之间并无交集,但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羌翡救了他妹妹,如果刚才羌翡没露那一手,羌子悠铁定要磕到石头上,现在什么条件,缺衣少食,流血受伤,子悠年纪还这么小,万一有个不测,他恐怕也不想活了。
所以羌兴远真诚的向羌翡道谢,一路三人结伴而行,到了晚上安营扎寨,羌子悠吵着要去找羌翡玩,羌兴远哄了好一会儿无法,只得带着她去找羌翡,正碰上羌翡手忙脚乱又是捡柴,又是清理空地,做完这些她还要扎帐篷,做饭。
要忙的事情很多,羌翡一个人几乎要忙的飞起,根本没法儿陪羌子悠玩,羌兴远看到羌翡忙的脚打后脑勺,暗自思量开来,其实这些事他也要做,羌翡是一个人,没人依靠,他和妹妹两个人,也是差不多的情况,于是他提出一个建议,要不这逃荒一路,三人搭伙,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。
相较于乞求二叔三叔的怜悯,带着妹妹过低三下四,寄人篱下的日子,羌兴远当然更偏向于自己当家做主,如若不能,也是互相合作,地位平等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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