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裂素无奈地说道:“薛小姐啊,你要清醒一点啊。你的簪子明晃晃地出现在了温婥的床头,你要我怎么帮你想办法?”
公堂上的出格行为过后,他现在倒是显得中规中矩了。
“薛小姐”,许是看到穆辞盈讽刺的眼神,他又道,“我想活,我不想因为任何人而死。碰到麻烦事,我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。”
“方才在公堂上是这般,现在亦是如此。”
穆辞盈沉吟了片刻,问道:“那簪子呢?”
殷裂素诚实地从怀里摸出被丝帕包裹住的簪子,递给穆辞盈说道:“你看看,都在这里呢。”
穆辞盈松开了挟制住他的手,打开丝帕后,瞧见了一支白梅簪,嫩黄的花蕊很是雅致。
她记得她在薛静女的首饰盒里,瞥见过它,那时候夏荷在为她梳妆,而这支簪子她从未戴过。
尤其昨夜,她还穿的是夜行衣。
哪会有人盛装打扮了,要去做坏事的?
这只能说明,这在幻境中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,但殷裂素的所作所为,却形同儿戏一般。
她微妙地望着他,轻声说道:“殷裂素,你是先王君的幼弟,殷将时的小王叔。你幼时多谋善断,行事狠辣而有章法。故而会被派到此处,一来监管边关军事,二来顺势查案。我说的可对?”
殷裂素松弛自在的神色消失了,转而严肃地盯着她,冷冷地问道:“你是谁?王城派来的人?”
穆辞盈淡淡地笑起来,说道:“我是殷将时的王后,不想误入此地,见到了小王叔。”
“啊?”
殷裂素的震惊溢于言表,失声问道:“殷将时那小子,都这么大了,还有了王后?不对……王后,那我王兄……”
“崩了。”
穆辞盈接上他的话,又道:“我以为,小王叔应该对此事早有准备才是。”
殷裂素的神情变得悲哀,却只是在片刻间,便从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回转,喃喃道:“王兄身体不好,我早就料到会有今日,只是想不到竟连他的最后一面,都见不到。”
恍惚间,他已经在此地待了许多年了。
“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”,穆辞盈淡淡地说道,“小王叔,你为什么还会留在此地?”
这个问题,让殷裂素瞬间哑然。
他并未衰老的面容上,流露出了一丝沧桑,疲惫地说道:“我不知道,或者应该说,我什么都不记得了。我只能告诉你,这里的事情会一遍又一遍地重演。”
“我看着薛静女被诬陷为凶手,而后想办法自证,又看着她跟晏长曦相爱,到最后身死。我想过要改变这周而复始的一切,但我却只能顺着以往的行动,仿佛这就是天命。”
殷裂素沉沉地叹了一口气,自暴自弃般往后一坐,直接靠在了门边,仰起脸看向穆辞盈,又道:“我这次能带你来这边,还是因为薛静女不该死在这个时候……”
“当然,这里的百姓也不该就这么死了!”
殷裂素加重了语气,只觉得面前这位自称“殷王后”的姑娘,怎么瞧怎么邪门。
他那位好侄儿,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,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杀性这般重的王后。
这就罢了,竟然还不小心把王后丢到了这个旮旯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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