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念头,只在穆辞盈脑中玩笑般闪过,便消散了。
一直到她沐浴完,在窗边看了几页书,容九旒才捂着额头醒来,试探地唤道:“阿盈?”
穆辞盈见他没有立刻拔剑相向,已有了应对之策,起身含笑走到他身前,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,说道:“长曦,你昨夜多饮了些酒,倒是糊涂了。喝杯茶,解解酒吧。”
容九旒接过茶杯,却顿了顿。
他心知昨夜身体的异样,定是跟前几日的伤药有关,穆辞盈定然是恢复了记忆,又一时疑心她又要下药。
却不想穆辞盈蹲下身,靠在他的膝处,弯着眼看向他,指间还勾住他的一缕发缠绕着,轻声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喝?总不能是怀疑我下毒了吧?”
她不待容九旒回答,又作势抬起手,要去夺茶杯,还说道:“你若不信我,就还我,我替你喝。”
容九旒已探过茶水,没发觉有什么不妥,便一饮而尽后,将空茶杯放到了一边,又下意识伸手去抱穆辞盈。
只是刚触及穆辞盈的身体,他就僵住了,昨夜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中,再难压制。
他本是不想碰她的,毕竟他们无论如何都算是仇人。
成亲只是权宜之计,他不能真娶了仇人为妻,但......他又渴望着她的亲近。
而现在木已成舟,他应该是要待她好的,不可随便弃了她。
“阿盈”,容九旒想通以后,改抱为扶,让她坐在身侧又道,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?”
穆辞盈刚把掺了一点点菩提根须的茶水给他喝下,以期在容九旒对她痛下杀手时,能反制于他。
面上虽不能显露,但她心情确是不错。
又见容九旒还肯耐着性子,与她做戏,也是符合她的心意,她便不为难他,只说道:“夫君何必与我这般客套,只要我能做到的,都依夫君的便是。”
容九旒对她再熟悉不过,一听便知,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,便侧身按住她的肩说道:“阿盈,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,哪怕是我的命。但这件事,你要发誓。”
穆辞盈微怔,随手指了指含光剑,问道:“如果我要这剑呢?”
容九旒沉默了许久,方才说道:“抱歉,是我失言了。只有它,我不能交给你。它是我师父交给我的,牵系甚大。虽为我所用,却不独我一人性命可以交换。”
他在乎她不假,但他不能确信她取了含光剑后,会不会借此藏匿跳跃于时空间隙,造成更大的灾难。
“在你心里,自然是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比我更可珍惜,这有什么错?我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你,当知你的秉性。”
穆辞盈丝毫都不意外于容九旒的抉择,只是心里到底有些讽刺,又觉仙界手段甚是高明。
在她刚一诞生之际,就牢牢地安了顶灾星的帽子给她,以至于她如何说、如何做,都得不到别人的一丝善意或信任,好似她天生就注定了是个穷凶极恶之人。
可若不是他们非要逼她上绝路,非不给她好日子过,她又怎会索性真如了他们的意、当个魔头便罢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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